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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觉得自己的心好疼。
而后她拿出手机,准确无误地找到沈方易,而后,把他删了。
连带着他的联系方式,与他有关的人,与昌京有关的人都一股脑儿地删干净。
在圣诞节外头纷纷扬扬的大雪里,把那一切都从自己的脑海中删去。
这之后,她放心地,尽情地开始买醉。
这样,她就不会再害怕自己喝多了之后去打扰他了。
*
第二天,陈粥对着白色的天花板呆。
她宿醉一晚上,早上破天荒地逃了课。
她不记得昨晚是怎么回来的,依稀想起来些片段,拿出手机一看,果然没有沈方易了,那些积攒了她们三年来的聊天记录,被清除的干干净净了。
都说时间是良药,她觉得那是个谬论。
她眨了眨酸胀的眼,失魂落魄地躺在床上。
而后她又一个鲤鱼打滚起来,在自己恢复理智的情况下,打开微博搜索框,搜到了温乐芷。
她对着屏幕呆。
她看到那场轰动的、让人羡慕的世纪婚礼了。
可是新郎不是他。
新郎怎么能不是他呢。
沈方易,他到底有没有,好好地像从前与她承诺的一样,好好的生活。
于是她就像是被夺舍一样,逃了灭绝师太的一个礼拜的课,慌张到到带不上任何的行李,甚至连外套都来不及加。
直到她两手空空地站在昌京新建的象征中国度的标志性机场,迷茫地看着身边拖着行李走来走去的人,才后知后觉地现,原来自己一点变化都没有。
她还是那个会啃着包子,蹲在白蔓笙门口,跟上沈方易车子,寻求一个真相的陈粥。
还是那个孤勇上头不顾后果的陈粥。
只是人海浮沉,她要去哪里,才能远远地看到沈方易一眼呢,看看他过的是不是好。
曾经的钟鸣鼎食之家,诗书簪缨之族已经分崩离析,那是从哪里都能搜到的新闻,但关于沈方易的下落,没有人提及。
她想去他从前的别院洋房,但又恐那儿换了房主,想去他们再相见的魅色会所,却只看到了陈旧泛黄的封条,甚至她想去他常常送她到的那个分叉路口,都现垃圾街全拆完了。
城市高楼翻修重建,她站在十二月寒风的街头,分辩不出哪里曾经是马路,哪里曾经是草地,哪里是他们约定相等的街头。
她只是在寒风中哈着气,无望无助地环顾一圈,她匆匆一瞥,在橱窗里看到了一辆车! 车!
是沈方易的车!
它被摘了牌照,但陈粥不会认错,那是他的车,很多个夜里,它都陪着他,载着她缓行在那场南风里。
陈粥欣喜若狂,她跌跌撞撞地过去,隔着橱窗,她神采奕奕地望向它,像是遇见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。
它在这儿,那沈方易呢?
陈粥不由地透过橱窗朝里看去。
穿着灰褐色工服的工作人员忙着给店里的车修补洗刷,她来往搜寻,在靠近她右边的角落里,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他带着一个鸭舌帽,站在通风的半露天洗车场,拿着喷水泵,在十二月的天里,冻红着手拿着一块蓝色的抹布,努力地擦拭着车门。
陈粥怔怔地看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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