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奶妈只是一味陪笑,说着好话。
回去的时候,脑袋一路走一路暗自垂泪。跟着皇妃嫁过来的这两三个月,感觉比她活了这十八年都要漫长。刚嫁过来那阵儿,因为皇妃的贪吃,使小性儿,她们跟着不知受了多少取笑。那也罢了,好歹还有个主子,凡事有个依傍。哪知刚过一月,皇妃就一头跌倒不省人事。义王差一点拿了她们送官。若不是皇子替她们说话,又来了胡太医验尸,她们还不定会怎么样呢。后来又传出话来说要把她们这些个陪嫁丫头通通卖,把她们几个吓得了不得。这总算皇妃醒过来了,却又糊里糊涂的,屋里屋外闲话就没断过。她守在皇妃身边,耳朵里听着那些个闲话,心里那个滋味就别提了。这也罢了,可她自己千小心万小心着,今日却还是被老夫人当众训斥。她这脸面可往哪里搁。这以后还怎么在这府里立足?
却说脑袋她们刚走,她就醒来了,一看脑袋不在,心里就不痛快。等了半日还不见人回来,就忍不住又起脾气来。她这一起脾气来就只有脑袋才能哄的住,雀儿和云儿好话说尽,就差跪下了,可她仍是大叫大嚷,把床上的东西都丢了下去。
脑袋回来时,屋里正闹得不可开交。雀儿和云儿哄不住皇妃,干脆坐在地下哭了起来,地下枕头被子扔了一地。
婆子们也从这院里出去,脑袋生怕被她们听见了,小声呵斥着雀儿,让她们收声。可雀儿一看见脑袋回来,却像是见了亲人一般,索性“哇!”
的一声哭了出来。脑袋自己本也是强忍着眼泪,看着屋里这一摊子,心里一阵无奈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滴落下来。
可她仍不解气,看见脑袋进门,随手拿起一把梳子就向她丢去。
“皇妃!别闹了!”
脑袋哭着说道。
“你怎么了?”
她这才看见脑袋哭了,忙问道。在她眼里,脑袋就是这屋里的顶梁柱,主心骨,大家长。什么时候都是不慌不忙,有条不紊,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她。有她在,就能摆平一切,别人就感觉踏实。可万万没想到这么一个人竟也会有哭的时候。“我不是故意打你的,我……我只是……随手……,并不是真的要打你。打疼你了吗?我给你吹吹。”
“没事的,皇妃。没有打着奴婢。”
脑袋抹去眼泪,强笑着说道。“皇妃别老坐着。来,奴婢扶着皇妃躺下吧。”
“那你哭什么呢?”
她躲开脑袋,歪头看着她红肿的眼睛,“你以前就哭过?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啊?!”
她说着蹭的一下坐直了,“谁欺负你了,你跟我说!”
“没有,皇妃。只是园子里风大,奴婢眼睛里吹进沙子了。”
脑袋哄着她说道。
她此时头脑还不灵光,分辨不出真假,半信半疑的看着脑袋。却听灵儿在一旁说道“紫玉姐姐被人冤枉了,刚才受了好一顿数落呢,所以才哭了。”
“啊?敢欺负脑袋!”
她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。脑袋对她来说,那简直就是等同于亲人一般的存在。自她醒来以后,是脑袋寸步不离的守候着她,端水喂药,吃喝拉撒都是脑袋亲手伺候。就是亲人也没有这样用心的。现在却哭的眼睛肿的像个桃子。又见丫头们都是可怜兮兮的,更是义愤填膺。这些个丫头一天的跟她待在这活死人墓,哪里都去不得,吃苦受累也就罢了,还要受气,这还让不让人活了!一时忘了自己卧病在床,动弹不得,猛地掀开被子,就要下床,“这还了得!是谁欺负你了?我这就找他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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