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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太医莫怪。”
皇子忙道,“非是不肯跟太医实言相告。只是……,只是……”
胡太医见应皇子这样为难,想来内中必有什么难言之隐。又素知应皇子心地坦荡,不是那等遮遮掩掩的心机之人。这才面色稍霁,停住脚缓声说道“古来医家有六不治。在老夫看来,这最不能治的便是讳疾忌医。方才皇子问这两种梦有何不同。老夫现就告诉于你,若是反复只做同一种梦,可以根据梦到的情景,人物,判断出皇妃是意识正在苏醒,或是仍被邪祟所迷,不能自拔。皇子这般支吾,不肯实言相告,让老夫如何开方下药?要知道这两种情况不同,用药那也是天差地别,岂能一概而论?”
见应皇子还是沉吟不语,便叹了一声,转而问道“除此之外,皇妃可还有何异样?”
应皇子闻言忙把从山北回来之后,紫玉告诉他的情形,什么捉兔兔,一到夜里就两眼放光,还有什么梦话里叽哩咕噜不像是人言,等等等等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胡太医。
正在此时,义王下了朝急急赶来,一过影壁看见胡太医要走,知是已经给皇妃诊过脉象了,忙也上来问皇妃的病情。胡太医见义王来了,便又要告辞。
“盛翁这是……”
义王忙追上前问道。
胡太医只一抱拳道“老夫无能,还请义王另请高明罢!”
义王见情形不对,忙道“盛翁这是何出此言?应儿!可是你招呼不周,惹盛翁生气了?还不快给老太医赔礼。”
应皇子明知不是如此,可还是依言上前向胡太医重重一揖,以作赔罪。
“皇子快快请起!”
胡太医忙一把拉起应皇子道,“义王,非是皇子之过。而是皇妃这病,不管是皇子,还是下人都是三缄其口。让老夫如何诊治?是以只能是有负义王和皇子所托了。”
说罢又要走。
“盛翁万不可如此!”
义王忙拉住了胡太医,转而喝问应皇子,“老太医如此高龄,又行动不便,还亲来为皇妃诊病。你们怎敢如此慢待!究竟有何隐情,还不从实说来!”
应皇子只得说道“不是孩儿不肯相告,只是冰儿所梦,实在是大违常伦,难以启齿。故不知如何开口。”
“哦?是什么大违常伦之事啊?”
胡太医本也是作势要走,想借义王逼出应皇子的实话。这其中一个原因自然是因为好奇,这老话说好人不说半截话。主要是这听话的人只听了这半截子他心里痒痒,他想知道这后面的也是最关键的内容究竟是什么。如果对方不说,那就是给他留下了一个无头公案,让他左思右想,前思后想,抓耳挠腮,心痒难耐。这第二个原因嘛,自然是圣上他老人家了。圣上明日便会知道他来过东府,给皇妃诊病。必定会召他前去一问究竟,他总不能把这半截子话再丢给圣上,让圣上去抓耳挠腮,心痒难耐吧?因此一听应皇子口气松动,顾不得再装,忙停下脚来问道。
“听紫玉说,冰儿常会梦到一些只穿着……”
应皇子看看胡太医,又看看义王,迟疑着说道,“一些只穿着亵衣,袒胸露乳,的……怪人。还有,说脸上也是画的五彩斑斓奇形怪状。我是觉得此事传出去实在不雅,故才没有对太医实言相告。”
“哦……”
胡太医一听,非但没有大惊小怪,反而拖着长音,一边还直点头,像是一下子全明白了。随即就一笑道,“皇子多虑了。皇妃所梦只是一些异域风情罢了,哪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。”
“哦?还请盛翁明言。”
义王忙道。
“老夫听说,在海洋的尽头有一个毛利国,那里的人茹毛饮血,野性未化。老夫曾在外邦舶来的书册上看到过这些人的形象。”
胡太医说到这里,目光在义王和应皇子的的脸上来回的睃巡着,又是得意又是神秘。
义王和应皇子对视了一眼,不知道胡太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什么海洋的尽头,跟他们现在所说的皇妃之病有什么关系啊?可是他们都没有问,只看着胡太医等他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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