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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不其然,到了夜里便开始下起了大雪,不过出乎所料的是,不用多填满便已经看不到这条护城的沟壑了。
京城来的銮驾已浩浩荡荡开至燕州,再有两三日就要入幽州地界了。
法兰切斯卡被女帝使唤得没个休息,总算是将几路押送粮草的户部主事并文吏都拎到了延平,还带上了三州刺史对崔符崔筱弹劾折子。好不容易到了延平,以为能坐下了,又被女帝喊去装了一大盆雪来。
“你要这个做什么。”
“脱裤子。”
女帝在宫外待了几日,连语气都粗俗起来,将圆领袍下摆卷起来塞进嘴里咬着,确保不会出声之后,将内衬的裤子揭了下来。
如她所言,没一块好肉,中裤已经被染成了红红黄黄的颜色,和磨破的血肉粘在一起,撕下来的时候还要带几层皮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凝固的痂皮,出毕毕剥剥的声音。
到底连着颠了五日没休息,哪能有什么好皮。
待到揭下来,皇帝已然满头细汗了。
“停。”
法兰切斯卡看得皱眉,拦住了女帝,“我来吧。”
他捏了一把雪,覆在女帝腿上血肉上,轻轻擦拭起来,抹掉了多余的血迹,才又拿出创药,轻轻洒上去,“你也太狠了点……”
待到药粉盖满了伤口才撕了干净棉布包扎起来,“腿没了怎么办。”
“呸,”
女帝吐了衣摆,“没了腿我也得干,兵贵神。”
这边法兰切斯卡正服侍女帝穿上中裤和夹棉裤,刚好白连沙敲门进来,看了立时背过身去,耳尖子透红,“陛下,城外有一队西人商队,自称是听了您的令而来,押送的是粮草和棉衣。”
“法兰切斯卡,你去看看。”
“又是我?”
“叫你去你就去,废话那么多。”
女帝自己系了腰带,“你一直替我照看商队,人也是你熟,他们应该还带了我哥哥的信来。”
法兰切斯卡骂骂咧咧走了,女帝也跟着出去,看白连沙还愣在门口,不禁拍了拍他,“想什么呢。”
“末将不是有意打搅陛下好事……”
“什么好事,他给朕换个药罢了。”
女帝嗤了一声,“要是你们赵小将军在大约……”
他已经不在了。
女帝垂下眼睛去。
“罢了,随朕去看看城下吧。”
陷阱简易得很,却还是陷了不少马。一夜过去,城下已多出不少被冻成冰的战马和人体。
法兰切斯卡去验了身份和货品,只叫人运了东西入城,商队只在城楼上会面,不许进城。
倒是挺谨慎的。
“陛下。”
商队的头领女帝倒是认得,从前在外的时候还送过钱给她,是昭熙的人,“燕王殿下的书信在此,嘱咐我一定要亲手交到陛下手上。”
“看来京中都解决了。”
女帝看了信,道,“崔氏人已全族下了诏狱听审,查抄京中崔家各处宅邸现不少还没来得及销账的粮草棉衣,书信若干,全部移送到了燕王府。”
她这才有了点笑意,“阿兄还是得力的。”
她转头对商队领头躬了个身,“多谢。”
“尤里乌斯将商队交给您,陛下,我们自然都向您尽忠。”
那西人脱帽举帽,右手抚胸鞠躬行了个他们的礼,“愿您一切顺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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