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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微微点头,沉默片刻后:“草民没有十成把握。此生我也就见了五例,四例是活下来了,三例落下腿疾,两例痴傻,还有一例病入膏肓回天无力。”
李世看着他。
他眼底有无数情绪翻涌,却又比谁都知道现在只有依靠王崇古。
这一日之内,宫内的太医来了几波人,都诊不出个一二,只有他一眼就看出来端倪。
李世抿嘴,憋住自己的想杀人的冲动,拱手同王崇古行礼:“望先生,务必救朕的姐姐。”
王崇古看看他,再看看站在一边照顾李念一整日,眼下沉默不语的沈谦,忽然道:“我配药同阎王抢人其实很慢,你们应该想想怎么弄到解药。”
李世一愣。
沈谦眼眸忽然抬起:“有解药?”
“有。”
王崇古道,“但我没见过,我只是知道有。”
他一五一十道:“十五年前,诸位攻破京城时,前梁亡国之君下令后宫众人自戕,有宫人就提出用这个药假扮痴傻。他们笃定开国之君会大赦天下,而那些痴傻之人留在宫内也是累赘,送出去也不会影响江山太平,李氏定然不会为难他们。”
王崇古揣着手,摇晃着说:“于是他们便提前准备了不少解药。”
他说到这,李世微微点头,伸手拍了一把沈谦的肩膀:“你,还站在这干什么?你站着她也不会清醒起来的。”
“接连两次,再傻的人也能看明白,那群人就是冲着李念来的。”
他转身就走,“宫内交给朕,宫外交给你。”
李世站在门口,侧目看着屋内的王崇古,又道:“太医院和李念,就都拜托你了。”
王崇古愣了下。
他本想拒绝,可看着李世那猩红的眼眸,最终什么也没说。
待一众人离去,他看着躺在床上的李念,叹口气:“你这人啊,每次见到你都是这副倒霉兮兮的模样。”
说完,从针包里,抽出两根银针,向着李念身上的穴位刺进去。
“好在,你福泽厚重,始终都不是一个人。”
此后京城暴雪。
因为太监里混进了前朝的钉子,所以李世特命人暗中将李念送入沈府,也方便王崇古随诊。
白日他盯着,晚上佩兰盯着。
大雪绵延三日不绝,李念始终高烧不退,会睁开眼睛的时间越来越少。
就在王崇古也觉得这次毒药下得太猛,定然凶多吉少时,沈谦一身大氅,穿过风雪,带着解药回来了。
他苍白着唇,面色极差,什么也没说。
只将解药交给王崇古之后,转身离去。
次日一早,京城众人便听闻沈谦卷进几件谋害大臣,假传圣旨以及官员买卖的事情里,还有传闻说毒杀长公主,背后也是沈谦的手笔,他已经由圣上亲自下旨关押,任何人不得求情,不得探视。
沈家一夜之间变了天。
李念本应该回长公主府,但宫内的肃清调查没结束,再三斟酌之下,李世下旨,让她暂居邵侯府养病。
随着沈家一夜败落,邵候府像是新升的星星,一时门庭若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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