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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原来如此（第1页）

沈忆天：“……魔”

陆听云第一次看到沈忆天脸上出现了害怕的表情，她几乎快拿不动剑，手在不受控制的颤抖，眼神震惊，朝后退却半步。

陆听云双手掐诀，开始施展净化术：“大师姐，莫怕。”

沈忆天定了定神，退半步的脚又收回，转而踏上前去，收起了剑，闭上眼睛，深吸几口气，却又被这腐烂的气息呛的咳嗽，平日握剑的手修长有力，带着些茧。

她睁开眼，照着记忆里无数次的演练，施展净化术。

几位长老忧心沈忆天，却先得顾及这头魔，数人合力，不过几秒，这魔便化作点点紫气随风消散。

沈忆天放下手，面色有些苍白，眼神仍旧坚定，所有长老都围到她周围，询问她的状况。

沈忆天：“诸位长老不必担忧，我无事，总要遇到魔的。”

沈忆天似乎已不再害怕，可陆听云看得到，她的手还在微微颤抖。

沈忆天，怎么如此怕魔。

长老们留了些丹药器物，回了自己峰头，王道长千叮万嘱，有任何不适就休息几天，或者去山脚下逛逛，散散心。

沈忆天笑着说自己无事，让王道长也回自己殿歇息。

所有人都走后，转头看向陆听云。

沈忆天：“陆师妹，下次不可如此莽撞。”

说完，回屋倒了杯茶水，微抿几口，“你如今不过练气，要是它胆子再大些，你的性命谁来担保！”

陆听云有些不在乎，在天水长老屋外，它若敢造次，只怕当场就得灰飞烟灭。

她只是觉得可惜，江月死了。

和上辈子的那些杀手一样。只是还有一张破烂的皮囊，连样貌都认不出。

陆听云语气有些感慨：“江月，经常来找你论道吗？”

沈忆天手顿了下，拿起一个杯子，倒些茶水，往地上浇去。

沈忆天：“江月，是个有些傲气的姑娘。”

她站起身，看向窗外的月亮，眼中有些湿意，“她出身不好，于是，在未进入上清宗的几十年，她经常被人叫做天才，诸多比试她都是第一，即便如此，到上清宗，也只能做个内门弟子。”

大宗门，一个内门弟子，都是小地方反复筛选的天才。

“虽名字叫江月，可我总觉得，她更像太阳些，即便环境如何变换，她自有光。

我爱与她论道，她天赋不算高，但对于人生经历，见解，比我独到，她未问过我喜爱什么，她与我，只是兴趣来时，可以小酌两杯的道友。

如今身死道消，前功尽弃，连尸首也不全，唯余皮囊一张，还是破烂的。”

每每见到宗内弟子，不乏有和江月一般，从小都被宗族夸奖，顶着天才名号，满怀期许来到上清宗的。

他们多数只能做个内门弟子。沈忆天天赋好，她常常一眼就能看到他们的未来，忙忙碌碌一辈子，追求自己的道统，到最后才发现，从一开始，上限就已注定。

她会想，还努力什么，修个合适的境界，左右不过数百年，不长，也不短，剩下的人生尽欢就好。

倘若努力无用，为何还要白用功。

天道无情，往往大多数人，都不过平庸一生，世间无能者居多，不认命者，一样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