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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（第2页）

他半张脸埋在驼色围巾中，声音因而有些闷。

“没事。”

他将书包往肩上背了一下，走到程憬身边，“快走吧，已经很晚了。”

程憬没动，静静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。

就在6榆忍不住想打破这种寂静时，程憬转过身，往其中一个楼门走过去，说“到了。”

虽然6榆与谭恪此人接触甚少，但在从程憬身后初次窥见这间位于顶楼的一居室时，还是微微地吃了一惊。

他前方，程憬收起钥匙，语气平淡“很惊讶”

6榆跟着他走进屋子，真心实意地回答“确实有一些。”

老式的小区，一进门就是走廊，左手有一个卫生间，右手便是集客厅与卧室于一体的房间，房间的尽头是阳台和厨房，整体不过五十多平米。

尽管房子整体十分陈旧，房间内整体的装潢却简约而极富艺术气息。贴墙摆放着一张单人床，看起来柔软舒适，床角衔接着一张长而宽阔的深灰色金属工作台。窗户下方放着一张软榻，软榻的一边，是连接到天花板的书架。门后立着一个小衣柜，在衣柜下方的一角，胡乱堆放着许多个东倒西歪的石膏像。

如果摒除这间房间本身审美前的布置和装潢，这间屋子简直是乱得让人无法直视。

地上东一支西一支凌乱地丢着几支画笔，书架下支着一个画架，画架面前的地上散落着许多支颜料和铅笔。工作台上堆放着高高的各种材质的画纸和许多书本，在这一切的正中间刨开了一处空当，程憬几乎从不离身的电脑端坐其中，众星拱月，十分风光。

看见6榆的表情，程憬笑了一声。

“怎么样，”

他将6榆的箱子推到墙边，探过软塌去拉窗帘，“符合你心中谭学长的形象吗”

6榆将书包放在箱子顶上，脚下不小心踩到半支颜料，他弯腰拾起软管放在书架上，喃喃道“全线崩塌。”

程憬喷笑出声。

“谭恪看起来是那种自律严谨不苟言笑的理工男，是吧。”

他推门走进阳台，随即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。不一会儿，煤气炉和洗刷餐具的声音一同响起，6榆听得心慌，赶紧跟进了厨房。

他刚一进来，程憬便递给他两只湿答答的瓷杯，自己随手在案板上切了几片姜丢进去“端走。”

6榆看着杯底的姜片，有些无语“你要泡姜糖水”

“给你压惊。”

程憬随口应道，又将一袋红糖塞进他怀中，“今天受惊不小吧。”

6榆随手将杯子和糖全码在窗台上，靠着阳台门看楼宇间无声坠落的大雪“和我没有关系，有什么可惊的。”

“心态不错。”

程憬摇摇头，低声笑道。

他转身将洗好的勺子扔进杯中，金属碰撞杯壁出一声脆响“你怎么突然回来了”

6榆沉默片刻，说“陈老师说苏老师找我。”

闻言，程憬抬头看了他一眼。

“苏黎教授找你”

他重复了一遍，随即了然，“原来如此。”

“你又知道了”

6榆轻声质问，声音中有些细微的不服气。话虽如此，手上却拿过了那袋红糖，撕开一个口子往杯子里挤着。

他倒完两份红糖，程憬刚好关掉煤气将开水提下来。6榆退开一些，程憬注满两杯热水，将烧水壶放回了灶台上。

“我就是知道。”

程憬瞟他一眼，将红糖塞进橱柜，端着两个杯子走回了屋里。

6榆跟在他身后，随手带上阳台门，一句话不知怎的突然冒到嘴边“我想问个不恰当的问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