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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到这个时候,他就用力摁住那块本应该是羞辱的疤,就好像摁住了自己不受控乱跳的心脏。
宋单的事情顺理成章地
压了下来,宋家那个杀父的小女儿也被秘密押回了京城,只是路上误食了东西,被人药哑了。
所谓杀父夺产的小女儿如今才十四岁,见到谢丞赫时哭得几次昏厥。
她识得几个字,幸亏没人知道,不然就不是哑了那么简单了。
杀父的是宋单,果不其然是刘散挑唆的,只是这两个人一个失踪一个死了,再掀不起波澜。
宋家产业充公,小女儿被谢丞赫托付给了京城一户好人家,等明年春天就入女子学堂去,重新开始人生。
一切都安排妥当,岳家也平息了不少。岳稚柔和他偶有相遇,便寒暄几句,彼此试探。
下雪了,除夕就要到了,他都搬回国师府一个月了……
可都到了这时候,裴安楠也没再搭理他一次。
他几次三番想要找裴安楠,苏公公都堆着笑摇摇头,要么说陛下批阅奏折正忙,要么说陛下忙完了已经睡着了。
反正就是不见他,什么事都能当作不见他的理由。
谢丞赫又一次被拒绝,茫然地走在雪地里,漫无目的地在皇宫里四处转着,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口井边。
是裴安楠谋杀宫女的那口井。
他触电一般浑身一凛,下意识就想要离开这个地方,离开那段根深蒂固的回忆。
“谢大人怎么在这儿?”
谢丞赫回身一瞧,是丁悦萝。
“谢大人别往前去了,这儿死过人,不吉利。”
丁悦萝带着笑,风轻云淡道。
谢丞赫脸色暗了暗:“我知
道。”
转而又看向丁悦萝:“丁尚宫,你和她……关系很好,是吗?”
丁悦萝笑意深了,不用问就知道他说的是谁:“当然了。我能有今日,都是依仗陛下。”
“如果没有陛下,死在这儿的恐怕就是我了。”
她说着,望了一眼那口枯井。
谢丞赫一愣,连忙追问: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丁悦萝看着他,没有直接回答:“谢大人为人正直,爱民如子,实在当得上谦谦君子四个字。如果谢大人这样的人能早点认识陛下,恐怕陛下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。”
宫内人皆知裴安楠不受宠,可谁也不知道裴安楠为什么不受宠。
她的母亲不是宫妃,而是一个丫鬟,在宫外有恋人,就等着满了年龄放出宫去成婚。
然而先帝在一次酒后强要了她,酒醒后施舍一般给了她一个位分,再不管她。
她生下裴安楠后没几年,就莫名其妙地死了。裴安楠被交由皇后抚养,可皇后怎么会管一个出身如此卑微的公主?
要不是裴安楠那时候已经懂事,恐怕早就死了。
“我之前说过,我进宫是谋生路的,做的都是最卑贱的事情。”
丁悦萝眼神微变,似乎陷入回忆,“可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陛下,您便能想陛下当时过的是什么生活了。”
丁悦萝比裴安楠大一岁,看着食不果腹的裴安楠,便没把她当公主,只当自己的妹妹,天天偷东西给她吃,偷衣服给她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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